晨光微熹，县城尚未完全苏醒，我便牵着欢蹦乱跳的小狗出门了。五点钟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，跑步的青年人步履矫健，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动作整齐，舞剑的老大爷气定神闲。柏油路面上还残留着夜露的湿气，混合着两边树木散发的草木清香，深吸一口，整个身体感觉神清气爽。

小狗的牵引绳在掌心轻轻颤动，它时而小跑着在前头带路，时而突然刹住脚步，湿漉漉的鼻子贴着地面嗅闻。路过公园草坪时，它突然打了个滚，四脚朝天露出雪白的肚皮，尾巴在草叶间扫出沙沙的响声。我笑着拽了拽绳子，它立刻翻身而起，抖落毛发上沾着的草屑，又精神抖擞地往前冲。

这样的晨练已经持续了三年。记得刚开始时，下夜班后浑身像灌了铅，走到小区门口就气喘吁吁。现在不同了，即便刚结束大夜班，换上运动鞋的瞬间身体就自动调整到最佳状态。脚步越来越轻快，曾经酸胀的小腿现在充满弹性，踩在落叶上能听见清脆的碎裂声。

十字路口的早点摊飘出油条香气，穿荧光色运动服的跑者像流动的星河从身边掠过。我调整着呼吸节奏，感受晨风掠过耳际的清凉。长期昼夜颠倒的收费员工作让我的生物钟有些特殊，但晨练像把精准的标尺，每天准时将紊乱的代谢拉回正轨。同事常惊讶于我从不打哈欠，他们不知道这是晨跑时吸入的氧气在血管里持续燃烧的结果。

返程时特意绕到菜市场后巷，小贩们正卸下新鲜的蔬菜。西红柿还带着露水，黄瓜顶花上的嫩刺扎得塑料袋沙沙响。我蹲下来挑选时，小狗趁机舔了舔筐里的毛豆，被老板笑着揉了揉脑袋。这些充满生机的场景比任何补品都管用，让人从里到外都活泛起来。

上班前换上制服准备交接班时，发现皮带又往里收紧了一格。这具身体仿佛被晨光重新锻造过，每个关节都像上了油的齿轮般运转顺畅。我知道待会儿经过收费站整容镜时，玻璃映出的肯定是个腰背笔挺的影子，就像小区里那些晨练的老人说的：精气神这东西，藏不住。